陌言陌语 | 走出象牙塔的汪峰 努力探索着超越时代的伟大

对一个摇滚歌手来说,毕业于古典音乐的象牙塔——中央音乐学院几乎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幸的。幸好,还有那么几个例子可以说明,伟大人物的思想是可以落后于时代的,例如,莎士比亚之于文艺复兴,张承志之于商业文明。汪峰写下的每一句歌词,就像他所尊敬的每一位诗人——心脑俱伤的郭路生(食指)、迅速燃烧的查海生(海子)、垮悼派领袖艾伦·金斯堡,还有劳动者惠特曼……都带着无家可归的理想主义情绪。于是汪峰似乎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更加悲壮地被新的人性远远抛开,去探索超越时代的伟大。

于是,汪峰用二十年交出了十二张优秀的专辑,159首录音室作品。如果你仔细听过他的音乐,你就不能不被汪峰诗歌般的歌当中所表达的那种深刻的意境所打动。他的作品的震撼力来自于他从大众生活中提炼出来的音乐灵感和真实。自然包含着平民色彩的音乐追求。

作为一个刁钻的现实提问者和现状观察家,汪峰对企图自我麻痹的听者显得不太客气,在出过的专辑里,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占了很大的比例。这些年来,失去信念,失去情感,失去存在感,无一不在噬咬着人们的心灵。原本听众们可以躺在自制的糖罐里,假装一切不如意都不存在,或者一切只是小清新生活的小点缀,好像咖啡表面的苦涩泡沫,好像杯面下还是深不可测的甜。

而现在,现状被汪峰一一揭露,情何以堪。这痛感比失落的爱情更失落,比无望的理想更无望。但你我必得通过自我升华来释怀这一切,纵然老无所依,仍然要笑着哭。这是汪峰的启示录。

汪峰并不热衷于持续扮演一个嗜血的“伤疤揭撕者”角色,就算是充满挫败感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中,也能找到一个个坚强和温情的伏笔。甚至挫败感本身就是坚强的源头,在一堆“不不不”的否定的歌词中,分明可听到决绝的话外音“要要要”,而绝少是“I’m a loser baby, so why don’t you kill me”式的破罐子破摔。

除了直接了当的社会题材作品,还有大量柔软的情歌:歌唱情人,歌唱父母,歌唱孩子,歌唱逝去的岁月,歌唱一切柔软的东西。比如像《向阳花》、《春芽》《爸爸》《再见蒲公英》这样的温情作品。在坚硬的现实面前,这些柔软是唯一有胜算的武器,因为它们具备深厚的情感力量。

汪峰是少有的拥有巨大创作能量的音乐人,很少有其他音乐能像他一样保持每一两年写一张专辑的效率,而且所有的创作只凭他的一己之力。这在“唱片已死”的当下更显得不合时宜,他以高效的产能向“唱片已死”说不,以高保真的品质向“音乐已死”说不。

以前的汪峰就像“北京二锅头”一饮而尽,畅快淋漓,现在的汪峰就像“绍兴老酒”需要慢慢的品评,几个回合之后你会感觉回味无穷。如今的汪峰,少了浮于表面的愤怒和狂躁,多了沉于内心的思考。如果说曾经的汪峰是燃烧的烈火,那么今天的汪峰则是暗潮汹涌的河流。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在这风平浪静下,隐藏着的是更深的、更汹涌的漩涡。不管是曾经的还是今天的汪峰,始终不变得是他有一颗真诚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音乐必定会越来越彰显出他独有的高贵的品质。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后,人们依然可以在他的音符中寻找过去的激情,寻找不老的青春以及这个时代留给我们的爱与痛。

在这过程中,汪峰获得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评价。一方面,他的作品获得了大批音乐人、DJ、乐评人的赞赏,也被很多作家、诗人所喜欢。著名DJ杨樾就曾在节目中说,汪峰是中国最后一个真正的诗人,是最后一个有可能成为大师的人。而另一方面,他又被一些听惯了国摇的人所不齿,认为他投靠了商业,丧失了摇滚精神,背叛了摇滚。对于这个问题,说实话,真得是受够了摇滚歌手被商业化的偏见,国内20年前贴着摇滚标签的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名字了,一直被黑被骂还坚持在第一线出新歌或呐喊或低吟或控诉。除非你告诉我旋律动听歌词诗意是原罪,除非你说让摇滚一辈子见不得天日才是真正的宿命,不然任何抹杀他对国摇贡献的都是无理取闹。

今天打开各新闻APP,最多的内容是缅怀某某、某某某。我们似乎真得已经习惯了在失去以后才去怀念,才想到他曾经给予我们的。为什么不能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给予这些音乐人、艺术家们应有的尊重呢?

汪峰身上被贴上了很多的标签,相对于他音乐人的身份来说,娱乐性的似乎要来得更多。不得不说,一个认真的、才华横溢的、有担当的艺术家被误解,我感觉到的是深深的悲哀。

附:原文链接


作者:陌陌沫未

汪峰的铁粉歌迷,有多铁,看了就知道;“ 一个简单却不乏味的灵魂”。开设专栏“陌言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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